三是化典,化典是美成词一大特色,能浑化出新境,如若己出。如“并刀如水,吴盐胜雪,纤手破新橙”(《少年游·并刀如水》)。美成用“盐雪”衬“新橙”,那种洁白似有种奇特的张力,如雪一般松软而欲溢出视界,在这底色下的“新橙”的颜色亮而鲜嫩欲滴。“并刀如水”一句,把锋锐比于水纹本是妙笔,而与“雪盐”和“新橙”,整体构成了清丽如水而又有无限色彩张力的图景。
又如“山围故国绕清江,髻鬓对起。怒涛寂寞打孤城,风樯遥度天际。”(《西河》金陵怀古)取景由远及近又远,特别是“怒涛”直接到“遥度天际”,这场景切换是种宏大而顺势极快的转换,目光顺着怒涛直追天际的帆船,这个“力度”是由“怒”而引出,“遥”而收住的。这种化用例子数不胜数,几乎每篇都有一两处。也有直引的,不过较少罢了。如“低鬟蝉影动,私语口脂香”(《意难忘·衣染莺黄》)。
四是结构,已经说过,但更典例的是《兰陵王·柳》的时空叠换,不同于柳永的直线结构。
五是炼字,这也是周词“密度极大”的原因,如律句一字一顿。如“水浴清蟾,叶喧凉吹,巷陌马声初断……梅风地溽,虹雨苔滋,一架舞红都便”(《过秦楼·水浴清蟾》)。这种景物观测的侧面显现出一种透彻的美感,比如说从多重角度、在无限的时间空间色彩音色中进行刻画。但更多地,周词的凿刻如若天成,如“朝来风暴,飞絮乱投帘幕”(《丹凤吟·迤逦春光无赖》),“千万丝,陌头杨柳,渐渐可藏鸦”(《渡江云·晴岚低楚甸》)。(除了“午妆粉指印窗眼”(《秋蕊香·乳鸭池塘水暖》)显得特别“仄”以外。不过这“印”字也是很确切的。)
我在高中学词时曾慕美成,但那时文学功底太差。此次读了许多国内外经典,法国新小说,意识流等,再读美成时已有不同。还留点空余讨论一番。
美成除了主要的慢词外,全集中还有两点特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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